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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身影飞了出去，砸在了雪地上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“引 · 链刀”的单元散落开来，落在那道身影的四周。
机器人的红光无情地转向程黎，冒着灰白色烟雾的手臂推进引擎缩回了机械之中。程黎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畏惧，他很疑惑，他疑惑为什么在这个远古时期会出现远超他所在的时代的产物，他原先还以为这只是一个——
“有操控者的普通防身机器人”
现实的进展不允许他继续思考下去了。质量奇点在他的手上启动，随后被立即抛出，内部的动量传感器忠实地记录着使用者的位置，计算并调整着引力场的变化，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。
现实的速度如同被放慢了几百倍，程黎的眼睛甚至能看到质量奇点内部核心的微妙变化。这变化从有规律变为了无规律，随后，引力场的束缚完全解除，内部的质量与体积被完全解放，在红光的附近扩散出黑色的固态物质和巨大的冲击波，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。
程黎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现象，他看见红光附近的排线被炸断了，红光暗淡下去，机械精密运转的声音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岚从雪地上爬起来，她的身上出现了许多处擦伤，她将链刀重新组合起来，插在地面支撑身体，看见了这一幕。
这是二人第一次亲身经历质量奇点的使用效果，不得不说，效果拔群。
“居然更新系统了吗……？以前的动作逻辑明明不是这样的。”岚踉踉跄跄地走过来。
程黎看着眼前的机器人残躯，一言不发，也许是惊讶于质量奇点的威力，也许是在思考这个时代的真相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二人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“我没事，只是一些擦伤而已，防护服可以自动帮我修复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二人沉默了。
“所以……这里到底是哪？”程黎认为自己想错了。
岚走到他旁边，倚靠着机器残骸坐了下来，程黎紧随其后，坐在了她旁边。
岚看着天空，突兀的说了一句：“快天黑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在隐瞒吗？”
“是的，因为我想让你晚些接触黑暗的真相。”
“真相很黑暗吗？”
“在我看来，很黑暗。”
二人再次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好吧，我不知道你的学历，但……你听过相对论吧。”
“嗯，听说过。”
“根据相对论和各式各样的时空悖论，我们是不可能实现时间穿越的。当然，我指的是穿越到过去。”
“可是在我的时代，新闻上的 AI 主持人所念的稿子里都说，出现了技术突破，我们可以做到了。”
“那你可以想想，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，在研究初期，应该如何检验成果呢？”
“如何检验……？嗯……可以让一个机器人在特定的地点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，在未来检验？”
“原来你是这个想法啊，也难怪你会这样觉得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程黎转过头，发现岚正在注视着自己。太阳的光芒被风雪和地平线彻底掩盖，黑色爬上了天空，将其完全覆盖。
“天黑了……”岚自言自语。
程黎抬头，想看看星空。
天空仍是天空，却不能被称为星空了，因为夜空上，看不到哪怕一颗星星。
程黎的心里咯噔一下，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。
气温骤降，他们手臂上的环境指示器都发出了续航减少的警告。大雪给地上的残骸也披上了素白的衣服，似乎揭示着这里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为什么在这个远古的时代，会有如此先进的机器人？
为什么在这个远古的时代，会有岚这样和他一样的穿越者？
为什么在相对论里被证明不可能的事情，会“发生”在现实？
把一切连起来……
程黎不敢想下去了，他好像看清了什么，却又不敢去相信，只能用些许畏惧的眼神看着岚。
“那么我就告诉你，这个时代的真相。”
岚站了起来，让自己沐浴在风雪中。她身上的衣服沙沙作响，雪片从她的身上散落到地上。
在这肃穆的环境中，岚缓缓开口：
“这里不是过去。”
